別總是覺得「自己不配」!終其一生,你不會因為優秀而被愛

優秀並不是愛的必須條件!

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不配?

最近在家總會感覺到一種深重的負疚感,就像已經變得更嚴重的傷口,讓我連看一眼、動一下都不敢,和家人吵架,她說等你能養活自己了,再來跟我說這種話。

突然傷口就被撒了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開始信奉「資格論」,覺得每個人做每件事都需要擁有相應的資格,有資格萬事足,沒資格就趁早洗洗睡,別想了,徒增煩惱。

而一個白吃白喝的人還和父母頂嘴,顯然臉就有點太大了,所以我最近也想賺錢想到發瘋,是的,對我來說,得到自己人生掌控權的資格就是經濟自由,否則精神自由就像一個幻想出的故事。

我最近總是問自己,你怎麼就活成這樣了呢?怎麼越來越讓人討厭了呢?為什麼呢?

心中的匱乏感就像一個無底洞,想得到認同,卻在得到的瞬間更覺惶恐,怕自己沒那麼好,怕別人會失望,又或是怕自己會失望;

於是小心翼翼地捧著自己反覆打磨推敲出的成果卻說著「獻醜」,於是在得到誇獎的時候條件反射一般說上一句「不敢當」,真不是謙虛,我以前也討厭極了這些人,得了便宜還偏要賣乖,假不假,裝的累不累。

直到自己變成那個被誇獎的人,我發現真的好難堂堂正正地對自己說一句,你值得。

插科打諢也好,謙虛低調也好,都是一種偽裝,只是害怕沒了這些來掩飾,臉上不合時宜的不知所措無法解釋。

以前只是單方面地被這種情緒折磨,這幾年才終於知道了它的名字——冒充者綜合症,這個症的表現簡單來說就是六個字「我覺得我不配」

其實我覺得自己成績沒那麼好,配不上自己讀的這麼好的學校,配不上老師和家長的期待與鼓勵;

其實我覺得自己能力沒那麼強,配不上自己在的這麼好的公司,拿的這麼高的薪水,配不上後輩的尊敬和前輩的信任;

其實我覺得自己這個人沒那麼好,配不上那麼好的朋友,那麼好的另一半,那麼好的......

最近大家待在家之餘也都想找點兼職實習,賺點零花錢或者積累經驗,我看到一個感覺朋友很符合要求的,於是發給了她,她想了半天,說,「算了吧。」

我問她,「為什麼?」

她說,「這個要求有相關經驗,我沒有。」

但那明明是「有相關經驗者優先」,是加分項,不是必須項,尤其是她在其他方面都完全符合的情況下,而且經驗也都是開始了才慢慢積累出的,這次不做,下次碰到類似的,不還是沒經驗......

我想了很多,最後卻說了句「也行,你自己決定。」因為我想起來自己也剛剛因為沒有一個證書而放棄了一個很好的選擇,而那個也是說的「持證者優先」。

看過一個名為「教會女孩勇敢,而不是完美」的TED演講,演講者說他們發現有個人的畫面完全空白,說著自己不會的女生其實並不是一直傻盯著螢幕,她嘗試過,她接近目標了,但她沒有完全寫對,於是她刪掉了剛才寫的一切。

「比起展現她經歷的過程,她寧可什麼都不展現。

要麼完美,要麼什麼都沒有。」

為了不失去,所以索性不去擁有,比起「求之不得」,冒充者綜合症患者更害怕「得而復失」,這種說法我見過更形象也更真實的說法——「自斷經脈」

無法面對失去,無法面對失敗,其實都是無法面對那個沒有期待中那麼好的自己,而再往深一層,冒充者綜合症背後隱藏的是一種對關係的恐懼人們恐懼的是不夠好以後,就沒資格在關係中被看見、被愛。

是不是不夠優秀,就不值得被愛?

我們都知道愛情是奢侈品,那麼奢侈,在信奉「資格論」的我看來無外乎就是要用更多資格來交換。

姣好的外貌是一個,所以如果我不說,就連和我在一起十一年的閨蜜都不知道我在學生時代很認真地喜歡過一個人,我覺得他真好,笑起來世界都亮了,那麼好一個人,我要悄悄地喜歡,不能給他造成困擾,被一個不是長痘就是胖,要不然就又長痘又胖的人的人喜歡,應該不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回憶吧;

在自己的領域取得不錯的成績,能成為一個能力強者也算一個,所以我高二到大四當了六年的第一,建立起一點信心,但這樣結果導向型的評價體系也注定脆弱且無窮盡,因為好是沒有頭的,好了就開心,沒好就憂鬱,天天活得像個傻子,很累的;

很多人在親密關係中沒有安全感,說到底就是不確定自己值不值得,資格夠不夠多到把對方留住,所以才會在懷疑或發現對方變心時,忍不住拿自己和那人一條條地比,因為我們相信愛情關乎資格,是一道數學題

就像大學那個姐妹,她和男朋友身處異地,男方背叛感情了,她在短暫的崩潰過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搜那個女生的帳號,然後開始「找麻煩」式地開始進行對比,這可太無解了,每個人都作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不可能沒有一個優點,也不可能沒一個缺點,一直這樣比下去,那可真的是沒完,現實也是這樣,她一會兒因為自己雙眼皮比她明顯而高興,一會兒又因為沒她聲音嗲而自我懷疑,難道眼皮多一層就能讓一個人回心轉意嗎?不會的。

那次看《非誠勿擾》,一個從事醫美的女嘉賓說來做整形的女人一般分兩類,剛離婚的和剛分手的。

為什麼?

因為他們的親密關係出現了問題,而問題的出現總有原因,會是什麼呢?那一定是我還不夠好,還不夠美,不足以留住對方的心,所以要整容,要變美,臉小一點、胸大一點,那樣一切就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但,我們都知道,不會的。

我們都不懂愛情,無比正確且有邏輯性的加減法有時候也抵不過一句不知所起的「我願意」,而我們,說實在的也不是放不下那個人,而是糾結於那句「我還有哪不夠好」無法向前。

這種對資格有無的不確定除了上面這種自毀的方式,還會呈現出一種截然相反的強勢模樣,那就是提高評價標準,嫌棄對方,化被動為主動,怕對方挑剔自己,於是主動去挑剔對方,它更像一種宣言,「看吧,你比我更不配,所以你更要好好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關係」,可惜也總是事與願違,這種錯誤的表達愛與不捨方式只會把對方越推越遠。

其實最近引起廣泛關注的PUA(搭訕專家)所展現出的精神控制利用的就是這種「資格論」心理,最開始控制者會讓你覺得他是好的,你也是好的,你被認可、被取悅,不再對他有那麼多排斥和戒備;

於是,他開始通過言語、行為明示暗示,讓你覺得他仍是好的,而你不夠好了,這時你就會焦慮,會害怕,不夠好就失去資格了,就不配被愛了,怎麼辦?要怎麼才能變好呢?

按照他說的做,他自然就會給你正向的反饋,讓你覺得自己在變「好」,而在整個馴養過程中,你無疑是把自我價值的定義權雙手奉上,把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展現給對方;

塞薩爾·帕韋塞說,「如果有一天,你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某個人面前,而那個人並沒有利用你的弱點來彰顯自己的力量,就說明你將得到愛神的眷顧。」

而顯然,PUA中的控制者對用愛來眷顧你這件事並沒有什麼興趣。

「我們長大後會在建立起的親密關係中不斷重複童年時期的創傷。」(武志紅)

而在武志紅老師看來成年後建立起的關係中反覆受的那些傷,背後是一套從童年時期就開始建立起,並逐漸根植於價值觀中的「功利式審美」

優秀,是愛的結果,而非原因

不可否認,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在社會生活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優秀的學生總會得到更多的誇獎,優秀的員工總會得到更多的信任,優秀的單身人士也總是會在戀愛市場上得到更多青睞…

這套約定俗成的運行機制本身也因為有利於整個社會更加高效且公平地發展而被廣泛認可,這樣的大環境也不可避免地對每個家庭的小環境產生了影響,而當這套幾乎一切以「優秀」作為衡量標準的叢林法則出現在自己家裡時,就會展現出我們很多人都很熟悉的模樣:

比如,不是獨生子女的家庭在每次考試後,對考得好的那個孩子溫柔體貼,對考的不好的那個橫眉冷對;

而就算是獨生子女的家庭,也還有那揮之不去、如鯁在喉的「別人家孩子」,每次開家長會,每次在外面見到他人,你都會發現父母居然還能那樣和顏悅色,然而一轉頭看你,就還是原來的模樣;

再比如,寒假前的那個期末成績決定了一家子春節的氣氛到底是歡天喜地,還是愁雲慘淡,也決定了你提出要求時被滿足的機率;

而且就算做好了,做到了階段性的優秀,也得到了父母的讚揚,但可惜誇獎也不純粹,總會有個以「但是」開頭的後半句,「這次考得不錯,但是如果再細心點,這個和那個不錯的話,會更好」,簡言之,就是還能更好,而你還不夠好......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於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慢慢發現,父母的愛是有條件的,而這個條件就是優秀。

心理諮詢師曾奇峰老師曾分享過一個故事,他的一個來訪者問:「如果給我打分數,100是滿分,你會打多少分?」

很奇怪對不對,我們都知道,一個人很難被一個或幾個詞來定義,因為個體是複雜的、多變的,這也注定了對於一個人的評價不像一個有標準答案的考試,可以輕易地給出一個有零有整的成績;

但在之後的諮詢中,曾老師看到了這個來訪者思維模式的必然性,她成長於一個苛刻的家庭環境,父母就是用「功利式審美」來評價與對待她;他們讓她相信

如果你是90分,我就給你90%的愛;如果你是59分,那我就只能給你不及格的愛;如果你做了一些不符合「審美」的事(比如:沒考好、沒找個好工作、沒找個好的對象等等),那我就要相應地收回一部分的愛。

而這個諮詢者上來就問對方對自己的打分,其實是一種確認,確認在你這我能得到多少分的愛,確認這些愛足不足以支撐我想諮詢師袒露自己,因為暴露真實可能會受傷,而愛多一點,傷可能就會少一些

這樣的孩子長大後走出小家,在學校中、社會裡,在家裡形成的篤信進一步得到驗證和強化,只有優秀才配愛。

於是也就有了現代人內心問題的原罪——「苛刻地要求自己變優秀,想以此獲得愛和認同。」

而這樣的相信也無疑會導致幾個後果。

第一個是把「優秀」作為必須要養成並終身堅持的習慣

這樣的人離開父母後會形成內在的父母與內在的小孩,你經常可以看到他們丟個東西以後對自己咒罵埋怨,甚至上升到人格的貶低,這其實是他們無意識地重複童年,重複他們與父母的相處模式,時刻替父母檢視自己是否足夠優秀;

這種對優秀的執念也會走到另一個極端,即徹底破罐破摔,反正怎麼做都沒辦法達到一百分,那索性連六十也不要了,這種人很想被愛卻又相信得到愛的資格高不可攀,所以做不到很好,那就做很壞,雖然很難被愛,但至少能得到足夠多關注,被看見,也是愛的重要意義之一,也算是退一步的另一種得到。

第二,就是這種對自己的苛求必然會轉化成對他人的審判

那些對孩子不滿,極盡挑剔、鞭策的家長往往都是沒有取得很多世俗意義上成功的大人,他們是對自己不夠優秀不滿,但他們不敢承認,所以只能把這份懊惱和焦慮加諸在比他弱的孩子身上,我們對他人的態度是向內對自己的態度向外投射的結果,我們苛責的人身上,藏著關於我們人生的秘密。

你經常會看到一個不好好學習的家長低頭玩著手機卻要求自己孩子多看書,少玩遊戲,也經常會看到怕累怕苦、沒什麼閃光點的家長逼著孩子學跳舞、學樂器,還有很多人還沒生孩子就會說「等我生了孩子,我一定要他怎樣怎樣」,為什麼你不做卻要孩子必須做到?對他們來說,孩子不是一個獨立於自己之外的個體,而是自己人生和夢想的另一種延續。

那次看到杜江給兒子說的那段話真的是淚目,感覺好治癒:

「你不是我的希望,不是的。

你是你自己的希望。

我那些沒能實現的夢想還是我的。

與你無關,就讓它們與你無關吧!

你何妨做一個全新的夢。

那夢裡,不必有我。

我是一件正在老去的事物,

卻仍不準備獻給你我的一生。

這是我的固執,

然而我愛你,我的孩子。

我愛你,僅此而已。」

你的人生不用為我負責,你無須用優秀來討好我,我的人生也不是你的責任,我自會活出自己的色彩,我們是親人,我感恩這樣的緣分,但不會把它作為捆綁你的理由,你有你的遠方,我也有我的夢想,但這些都不妨礙我全然地愛著你。

這是我聽過父母對子女最美的祝福,這樣成長起來的孩子,內在具足,完滿又溫暖。

「人生之幸,就是確信有人愛你,有人為你的現狀而愛你。說得更準確些,有人不問你如何就愛你。」

「終其一生,你不會因為優秀而被愛。」看到這句話的瞬間,我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如釋重負的感覺,很治癒,於是我把這句話分享到朋友圈。

一個朋友留言說「為什麼會是治癒?明明是致鬱才對。」

她說自己看到這句話的瞬間,感受到的一種深刻的無望。

我告訴她,因為這句話告訴我們愛不是一種資格,你不用腰纏萬貫、聲名顯赫,也可以去愛,也可以被愛;愛更像一種能力,真實的你,特別而珍貴,哪怕沒那麼優秀,也配得上很美好的人和事,值得去追求自己所愛的一切,只要你願意。

聽後,她告訴我,「突然發現,其實我會覺得這句話看起來令人絕望,還是因為,我潛意識把優秀認作了被愛的前提條件。」

「有時候日子非常不好過,我知道。好像你的整個世界都垮了。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你表現得非常好,你把自己的世界又重建了起來。你真的很了不起。我知道你的世界已經不可能和過去完全一樣了,不過我也知道你已經重新出發,為自己建築了一個幸福快樂的未來。還有,我會永遠在一旁幫你,我要你知道這點。」(《我輩孤雛》石黑一雄)

今天,不想講道理,只想抱抱你,也抱抱自己。

參考來源:今日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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